了府狱,哪还有活路啊!”
“回石柱吧!”
马祥麟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恳求。
“石柱才是咱们的根,在这儿待着,迟早要被他们害死!就算是不回石柱,也要让陛下给我们一个公道!”
秦良玉坐在主位上,一身银甲未卸。
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,又扫过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部将,眼神复杂。
有愤怒,有心疼,却更多的是一种沉定的冷静。
她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。
“既然重庆府的官民都不欢迎咱们,那咱们便走。”
“母亲!”
马祥麟猛地愣住,抬起头时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以为母亲会据理力争,会上书弹劾,却没料到她竟真的要走。
秦良玉站起身,走到马祥麟面前,伸手将他扶起,轻声道:
“你去传令,让儿郎们收拾行装,明日天一亮,便撤出重庆府城,回石柱。”
“可您是四川总兵啊!”
“无故撤离驻地,这是擅离职守,徐可求他们正好能拿这个弹劾您!”
秦良玉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,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我若不离开,他们接下来的招式只会更阴狠。
栽赃、构陷、甚至派兵围剿,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,连石柱都回不去。”
她目光望向窗外石柱的方向,声音里多了几分谋算。
“娘这一招,是以退为进。
奢演以为逼走了咱们,便会放松警惕。
奢崇明以为除去了眼中钉,便会露出马脚。
咱们回石柱养精蓄锐,等他们露出破绽,再回来收拾局面。
你且好好学着,战场之外的较量,有时比厮杀更需要耐性。”
马祥麟怔怔地看着母亲,直到此刻才明白,母亲不是真的退缩,而是早已看清了局势,布下了更长远的局。
他用力点头,攥紧了拳头:
“孩儿明白了!这就去传令,让兄弟们准备!”
堂下的将领们也反应过来,原本的沮丧渐渐褪去,眼中重新燃起斗志。
他们起身抱拳,齐声应道:“遵总兵大人令!”
很快。
秦良玉要撤离重庆府的消息,便传到了重庆府衙。
此刻。
徐可求正对着案上的《四川军务册》皱眉,文书捧着刚从总兵府附近传回的密报,脚步踉跄地闯进来,声音都带着颤:
“抚台!不好了,不,是……是白杆兵在收拾行装,说要走了!”
“走了”
徐可求猛地抬头。
他快步走到文书面前,一把夺过密报。
“你再说一遍秦良玉当真要撤离不是缓兵之计”
“千真万确!”
文书咽了口唾沫,忙补充道:
“属下派去的人亲眼看见,白杆兵的营地里,士兵们正捆扎帐篷、收拾军械,还有人在给马匹装鞍。
听站岗的白杆兵闲聊,说秦总兵下了令,明日天一亮就拔营,回石柱!”
“好好好!”
徐可求连说三个“好”字,紧绷的脸瞬间舒展开,甚至忍不住拍了下案桌,热气腾腾的茶汤溅出几滴。
他转身看向一旁的黄守魁,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:
“黄副总兵,你听听!这秦良玉果然抗不住,竟要擅离职守!
我这就拟奏疏,参她一本。
擅离驻地、藐视上官,就算陛下再看重她,也饶不了她!”
黄守魁也跟着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几分得意。
他上前一步,语气里带着邀功的意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