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,上个月是不是在赌坊欠了巨债,听说债主来头不小?”
“五房的那个女婿,是不是挪用了公账的款子去放印子钱,逼死过人命?”
“还有……我记得采购堂的副手,好像前阵子因为强买药农的祖传林地,闹出过纠纷……”
这些平日里被压下去的丑闻,此刻在家族面临巨变的关头,全都成了怀疑的源头。每个人都在拼命甩锅,或是试图将祸水引向他人。
吵吵嚷嚷中,不知是谁,低声嘀咕了一句:
“说起来……琦少爷前些时日,是不是和镇国公府的赵斌公子,在醉仙楼起过冲突?听说闹得挺不愉快……”
孙琦此刻正守在昏迷的父亲床边,闻言猛地抬起头,脸色煞白。
大长老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,死死盯住孙琦:
“琦儿!确有此事?”
孙琦在诸位长老逼视下,冷汗涔涔,不敢隐瞒,只得将当日醉仙楼因为庆祝秦天“起死回生”与赵斌的争执,简略地说了一遍。但他绝口不提自己才是主动挑衅的一方,只含糊说是口角之争。
“虎贲将军府……赵斌……还有那个秦家的废物……”
大长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,眉头紧锁。
秦天?废物一个,直接忽略。虎贲将军府确实有这份实力和动机。难道是因为小辈间的冲突,赵家就下此狠手?这似乎也有些牵强。
会议陷入了僵局。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,把所有能想到的恩怨情仇都翻了出来,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,从商业倾轧到私人丑闻,却依旧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目标。巨大的阴谋阴影笼罩着每个人,让他们互相猜忌,惶惶不可终日。
只知道,孙家这次栽了,栽得极其惨烈。而那双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,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,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混乱与绝望。
孙家的噩梦,远未结束。
镇国元帅府,前厅。
上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照在秦天身上。秦天靠坐在太师椅上,左手掌心托着那枚黝黑的蛋状物,手指无意识地在其粗糙地表面缓缓摩挲把玩。
秦二垂手立在下方,正低声汇报着刚从孙家内部传来的消息:
“孙满堂急火攻心,吐血昏迷,至今未醒。孙家内部已乱作一团,长老会争吵不休。他们怀疑了所有商业对手,内部各房也在互相翻旧账攻讦。目前,有人提及了孙琦与赵斌公子在醉仙楼的冲突,但尚无定论,仍在胡乱猜测。”
秦天听着汇报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目光微抬,看向主位上的爷爷秦战,语气平静地开口道:
“爷爷,下一步可以开始了。”
秦战缓缓睁开眼,看向自己的孙子,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。他是知道秦天下一步计划的。此刻再看向秦天那平静无波的脸,他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小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?那计划从最初就开始布局,一步步将孙家,尤其是孙满堂的性格、可能的反应、甚至细微的表情和选择都算计得死死的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早已看透了所有人心和事态走向。这种算无遗策、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阴狠……不,是谋略,让秦战这位习惯在沙场上堂堂正正碾碎敌人的老帅,后背都忍不住窜起一丝寒意,打了个冷颤。
幸亏这是自己的孙子,若是敌人……秦战毫不怀疑,即便自己拥有武圣修为,恐怕也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,连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。这已经不是武力层次的较量,而是纯粹谋略上的彻底碾压,自己那套阳谋攻坚、正面搏杀的路子,在这种心智面前,显得如此粗糙。
“唉,老子果然只适合冲锋陷阵。”
秦战心里无奈又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,瞬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。
“这种弯弯绕绕的活儿,还是交给这小子吧。老夫……还是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