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无声滚落,带着迟来了太多年的忏悔。
是的,宋晚星说得对,一切都是他们这对做父母的无能,他们当时太注重名声了,怕宋国全把事情嚷嚷出去,影响到朱雅丽的名声,影响到他们的名声。
所以他们劝朱雅丽嫁给宋国全。
朱雅丽一开始是不同意的,她宁愿报警,让警察把宋国全抓去坐牢。
但是他们拿名声说事儿,他们让朱雅丽为他们想想,他们以后还要在这个地方生活的,如果事情传开了,以后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也能压死他们。
朱雅丽就这样答应了,结婚后对他们也是报喜不报忧。
一直到有一次朱父朱母看到了她身上的伤,才知道她婚后一直被宋国全打。
他们警告过宋国全,低声下气的哀求过宋国全,但没有用,最后就劝朱雅丽忍气吞声,不要惹宋国全就好了。
他们唯独没有想过,他们可以做朱雅丽的后盾,让朱雅丽离婚跟他们回娘家去。
逼死朱雅丽的,何止是宋国强,何止是宋晚星,还有他们这对无能自私的父母。
他们有什么资格去怪宋晚星,宋晚星好歹是女儿,她的出生根本没得选择,而他们却是朱雅丽的父母啊,是一开始能够决定朱雅丽人生的人。
然而,忏悔并不能改变现状。
朱雅丽,已经死了。
就在病房里气氛僵硬诡异的时候,一个护士拿着账单走进来,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:“3床宋晚星的家属,预缴的费用已经用完了,需要尽快续费,后续还有康复治疗……”
朱父朱母对视一眼,眼中都是艰难。
他们只是普通退休工人,积蓄有限。
为了抢救宋晚星,他们已经掏出了一大笔钱。
而眼前这个刚刚苏醒、却对他们充满恨意的外孙女,未来无疑是个巨大的无底洞。
更重要的是,面对宋晚星,就等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是如何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。
这种痛苦,太过煎熬。
朱父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旧的信封,放在宋晚星的病床尾。
“晚星,”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,“这里面是五千块钱,是我们……最后能拿出来的了,你的抢救费,我们已经付了,以后……以后的路,你自己走吧。”
宋晚星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:“……你们什么意思?要不管我了?我可是她唯一的女儿!你们外孙女!”
“我们知道……”
朱母别开脸,不忍看她,“可我们老了,没能力了,看见你,我们就想起雅丽……我们心里……受不了,你……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