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何晏的声音带著久居上位的威压。
“深夜带兵围堵朝廷重地,你想造反吗”
好大一顶帽子。
岳凉笑了。
“何大人言重了。”
他將圣旨递了过去。
“下官是奉旨办事。”
何晏身边的侍郎接过圣旨,展开给何晏看。
何晏只扫了一眼,脸色就变了。
那股子慍怒,转为了惊疑。
“封存帐册彻查亏空”
他把圣旨还给岳凉,语气变得凝重。
“岳大人,你可知户部府库的帐册,牵连多广岂是说封就封的”
“下官知道。”
岳凉的回答乾脆利落。
“正因牵连甚广,才要即刻封存,以免有人通风报信,销毁罪证。”
“放肆!”
何晏厉声喝道。
“你这是在说本官监守自盗吗”
“下官不敢。”
岳凉躬了躬身。
“下官只是在执行陛下的旨意。圣旨上写得清楚,『若有违误,一体问罪』。何大人是想违抗圣意,还是想和下官一起去陛下的御书房里,喝杯茶聊一聊”
他把“一体问罪”四个字,咬得特別重。
何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他没想到,这个新上任的御史中丞,竟然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。
这哪里是来查案的。
这是揣著圣旨来抄家的。
“岳凉,你不要以为有陛下撑腰,就可以为所欲为。”
何晏压低了声音,话里透著威胁。
“京城的水,深得很。年轻人,不要走错了路,淹死了自己。”
“多谢何大人提点。”
岳凉抬起头,直视著何晏。
“不过,陛下赐臣此差,还另外赐了一样东西。”
他缓缓將手伸向腰间。
何晏的瞳孔缩了一下。
他看见了。
那是一口剑。
剑鞘古朴,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在火光下流转著幽冷的光。
尚方宝建!
何晏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。
他宦海沉浮几十年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。
可这口剑,他只在故纸堆和传说里听过。
皇帝疯了
他竟然把这东西,给了一个毛头小子
有了这东西,岳凉就不是御史中丞了。
他是钦差,是皇帝的意志本身。
別说封一个户部衙门,就是当场砍了他这个二品尚书,也只是一道奏摺的事。
何晏额角的青筋跳动著。
他感觉到,一股彻骨的寒意,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。
他知道,自己今晚若是不开这个门。
明天,岳凉就会提著他的头,去开这个门。
“来人。”
何晏的声音,乾涩沙哑。
“开门。”
他身后的官员们一片譁然。
“大人,三思啊!”
“尚书大人!”
“闭嘴!”
何晏猛地回头,用一种几乎要吃人的神情瞪著自己的下属。
“本官说,开门!”
那两个值夜的小吏,抖著手,取下门閂,拉开门栓。
“嘎吱——”
沉重的朱漆大门,在深夜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,缓缓打开。
一股陈腐的墨香和纸张的味道,从门后涌出。
岳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,迈步走了进去。
他经过何晏身边时,停顿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