濒临崩溃的周欣萍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,猛地指向同样惊愕的冯嬪,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“是她!一定是她!是她想陷害我!这男人是她塞进来的!是她设的局!”
她要將这滔天的脏水泼回去。
冯嬪虽然时常在云嬪面前唯唯诺诺,此刻面对周欣萍的攀咬,却爆发出惊人的孤勇。
她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穆玄澈面前,腰板挺得笔直,竖起三根手指直指苍穹,声音斩钉截铁,带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劲。
“苍天在上!皇上明鑑!若这侍卫是臣妾指使或放进周贵人宫里的,臣妾甘愿受天打雷劈,冯氏满门,九族尽灭!请皇上圣裁!”
毒誓发得震耳欲聋,掷地有声!
周欣萍被这毒誓震得浑身一颤,最后一丝力气也泄尽了,瘫在地上,眼神涣散,只剩绝望的呜咽。
穆玄澈胸中怒火翻腾,抬脚狠狠踹在那抖如筛糠的侍卫胸口,力道之大,踹得对方闷哼一声蜷缩在地。
“说!谁指使你潜入贵人寢宫!若有半句虚言,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那侍卫嚇得魂飞魄散,磕头如捣蒜,涕泪横流。
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啊!是……是周贵人!是周贵人耐不住寂寞,勾引奴才……奴才一时糊涂,鬼迷心窍……”
这盆脏水精准无误地泼到了周欣萍的身上。
她发出濒死般的尖叫,声音悽厉绝望。
“你胡说!我没有!我没有!”
恰在此时,一道清冷含讽的女声自院门口响起,带著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“哟,周贵人平日里不是自詡名门清贵、冰清玉洁么怎么这静思苑才关了几天,就连这点寂寞都熬不住了真是……大开眼界啊。”
云嬪扶著翠香的手,仪態万方地走了进来,目光如淬毒的针,扎在周欣萍身上。
“是你……肯定是你……”
周欣萍伸手又指向了云嬪。
眾目睽睽之下,她起初还竭力爭辩,到最后只剩下嘴唇翕动,却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,彻底瘫软如泥。
“下作!不要脸的贱胚子!”
冯嬪也跟著落井下石,恶毒地咒骂著。
穆玄澈看著眼前这混乱不堪、秽乱宫闈的一幕,只觉一股噁心直衝喉头,所有的耐心和容忍都被彻底耗尽!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眸中只剩一片冰封的杀意,声音斩钉截铁,带著不容置疑的帝威。
“来人!將这秽乱宫闈、悖逆主上的狗奴才拖出去!即刻杖毙!”他指著地上抖成一团的侍卫吼道。
“遵旨!”
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,捂住那侍卫的嘴,粗暴地將其拖走,只留下一路绝望的呜咽。
穆玄澈冰冷的目光转向地上烂泥般的周欣萍,宣判如同来自九幽。
“贵人周氏,品行不端,秽乱宫闈,罪无可赦!褫夺贵人位份,即刻打入冷宫!赐——”
“皇上!”
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!
邢烟反应极快,已盈盈拜倒在地,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急迫与恳切。
“皇上息怒!周氏纵有万般不是,终究是太后娘娘嫡亲的侄女,周家唯一的嫡女!她犯下大错,打入冷宫终身思过已是极刑!求皇上看在太后的情面,看在周家世代忠勤的份上,留她一条性命吧!”
她说话间,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刚刚进门的云嬪。
云嬪接收到了邢烟那含义明確的眼神,心中虽万分不情愿为死对头求情,但目光触及院门口那道象徵著无上威权的明黄凤輦仪仗一角时,心头猛地一凛!
太后来了!
她立刻压下所有不甘,也跟著屈膝跪倒,声音带著一丝刻意装出的惶恐。
“皇上!嘉贵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