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,向您做深刻检討。您在我们的地界上,受到如此惊嚇,这是我们工作的重大失职,是不可饶恕的错误!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迴荡,显得格外清晰。
然而,沙瑞金没有任何反应。
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高育良的额头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硬著头皮,按照刚才定好的策略,开始匯报工作:“书记,虽然我们的政法工作出了这么大的紕漏,我们一定严查到底,绝不姑息!但……我也想向您匯报一下,今年上半年,我们汉东的gdp……”
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罗列著那些冰冷的数字,那些足以登上报纸头版的政绩,试图用这些来粉饰太平,来冲淡眼前的罪责。
祁同伟站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一言不发。
此刻的沙瑞金,的確什么都没听进去。
那些gdp的数字,那些经济发展的报告,在他耳中,不过是苍蝇的嗡鸣,嘈杂且毫无意义。
他的心神,早已飞出了这间压抑的审讯室,飞向了遥远的军营。
他在等一个电话。
一个来自第358集团军的电话。
就在他被侯亮平“请”上那辆检察院专车的同时,他已经通过一枚隱秘的紧急通讯器,向发出了最高级別的警报。
他没有选择联繫地方的警备区,也没有联繫武警,而是直接联繫了隶属军委,刚刚换防到汉东周边,与汉东地方势力没有任何瓜葛的王牌野战部队——358军。
他要的,不是解救。
他要的,是戒严!
一旦358军的装甲车开上汉东的街头,一旦冰冷的枪口对准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衙门,汉东省的整个权力体系就將暂时失能。
到那时,他沙瑞金,才是汉东唯一的声音,唯一的意志!
到那时,才是他真正施展雷霆手段的时候!
他闭著眼,脑海中却清晰地勾勒出一张巨大的网。
侯亮平。
钟家。
他们会如何向他施压
又会如何与汉东的地方势力勾结
他就是要看看,钟家的手,到底能伸多长!
他更要看看,这汉东省官场的水,到底有多深!
是谁,给了侯亮平这样的胆子
是谁,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
是高育良
是季昌明
还是那个至今未曾露面的省长刘开疆
亦或是,他们所有人
这次遇袭,於他而言,不是一场危机,而是一块试金石,一块投入深潭,足以炸出所有潜藏水底的魑魅魍魎的巨石!
高育良还在喋喋不休地匯报著,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。
突然,沙瑞金的眼皮动了一下。
他缓缓地,睁开了眼睛。
“说完了”
高育良的匯报戛然而止,他张著嘴,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“高书记。”
沙瑞金的称呼,客气,却又带著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离。
“汉东的经济搞得不错,这是你的功劳,看在眼里。”
高育良的心猛地一沉。
完了。
这种时候,对方越是肯定你的功劳,就越说明,他要清算你的罪责了。
果然,沙瑞金的下一句话,就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降到了冰点。
“但是,”
他顿了顿,目光终於聚焦,如两道利剑,直刺高育良,“经济发展,不是腐败的遮羞布!更不是某些人,可以罔顾党纪国法的理由!”
“我今天,就坐在这里。”
沙瑞金用手指了指身下的审讯椅,语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