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不多穿点”苏晚抽回手,脸颊微红:“刚在绣坊赶了些活,不觉得冷。对了,沈公子托人捎来的那批绸缎,我给你做了件新袍子,开春穿正好。”
她转身从里屋拿出件月白色的绸缎袍子,领口和袖口绣著暗纹的竹子,针脚细密,看著就暖和。许朗穿上试了试,长短正好,苏晚打量著他,忽然笑了:“周先生说你现在像个读书人,不像以前那样满身烟火气了。”
“烟火气才好,”许朗低头看著衣襟上的竹纹,“咱清溪村的日子,不就是靠这烟火气焐热的吗”正说著,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傻柱骑著匹枣红马衝进来,马背上还驮著个大包袱。
“许朗哥,兰州的鏢队又来啦!”傻柱翻身下马,把包袱往地上一放,“这次带了个老大夫,说是兰州客商特意请来的,给村里的老人看看病,还带了一车药材!”
话音刚落,一个背著药箱的老者跟著走进来,鬚髮皆白,眼神却很清亮。他拱手道:“老朽孙思邈,忝为兰州济世堂坐堂大夫,听闻清溪村百姓勤恳劳作,却常因风寒劳损犯病,特来尽份绵薄之力。”
许朗连忙请孙大夫进屋坐,又让建业去通知村里的老人,下午到祠堂来看诊。孙大夫喝了口热茶,打开药箱,里面整齐地码著当归、黄芪、艾草等药材,还有些瓶瓶罐罐,装著药膏药丸。“这是我自製的活络油,对风湿骨痛最有效,”孙大夫拿出个小瓷瓶,“等下给老人们试试就知道。”
下午的祠堂格外热闹,老人们排著队候诊,孙大夫挨个把脉问诊,开方子,还教女人们用艾草熏屋子,说能预防春瘟。张奶奶常年受腰痛折磨,孙大夫给她推拿了半晌,又贴了张膏药,她顿时觉得轻快不少,拉著孙大夫的手说:“老神仙,您这手艺比镇上的郎中强多了!”
孙大夫笑著摆摆手:“老神仙不敢当,我看你们村的水质清冽,食材新鲜,只是冬天取暖多靠炭火,屋子里潮气重,才容易生些筋骨病。等开春了,多晒晒太阳,多泡些艾草澡,自然就好了。”他留下不少药材,还写了本《农家常见病防治》,让周先生抄几份,贴在祠堂和绣坊里。
正月十五这天,清溪村的新学堂正式破土动工。一大早,男人们就扛著锄头铁锹来到村东的空地,许朗带著建业和几个后生放线定桩,周先生则在一旁焚香祷告,祈求工程顺利。张奶奶带著女人们送来热腾腾的红馒头,说吃了能添力气。
“这学堂要盖五间正房,两间厢房,”许朗指著图纸,“正房当教室,厢房做先生的住处和藏书室。院子要大些,能让孩子们跑跳,还得打口井,种些草。”建业拿著算盘噼里啪啦算著:“砖瓦木料都从镇上订好了,工匠也找了最好的,估摸著三个月就能完工。”
孩子们围著工地跑前跑后,捡些小石子当玩物,小石头捧著周先生给的描红本,凑到许朗跟前:“许朗哥,学堂盖好后,我能天天来念书吗”许朗摸了摸他的头:“不光你能来,村里所有的娃都能来,还管午饭呢。”小石头乐得蹦起来,拉著其他孩子去报信,不一会儿,工地上就响起一片欢呼。
傍晚时分,村里开始掛灯。女人们用彩纸糊了兔子灯、莲灯,孩子们则提著自己做的萝卜灯,在巷子里跑来跑去。祠堂门口的空地上,许朗让人搭了个戏台,村里的后生们排了出《愚公移山》,虽然唱得磕磕绊绊,却引得台下笑声不断。
苏晚提著盏走马灯走过来,灯上画著清溪村的四季风光,转起来的时候,就像把一年的光景都看了遍。“沈公子托人捎来的烟还有些,今晚放了吧”苏晚轻声说,“孙大夫说,正月十五放烟,能驱散晦气。”
许朗点点头,让傻柱去搬烟。当第一簇烟在夜空炸开时,正在看诊的孙大夫走出祠堂,望著漫天星火,捋著鬍鬚笑道:“好地方,好人家,这清溪村的日子,怕是要比烟还热闹呢。”
戏台上的锣鼓声、孩子们的欢笑声、烟的爆裂声混在一起,飘向远处的山谷。许朗望著身边的苏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