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转念一想,院里人都馋苏建设的手艺,常听姐妹们议论,能吃上一口他做的菜,死了也值。
以前这话听来刺耳,如今却成了信心。
“小……小苏,你真愿意来帮忙”
贾张氏难以置信,又问了一遍。
苏建设摆手,一脸轻鬆:“都是邻里,张大妈要办宴,我岂有不帮之理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
话至此,苏建设突然顿住,转身抠起了手指。
贾张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,换上了七分瞭然三分不屑的神情。
来了,又来了!
我早就料到这小子心怀不轨,又想占我便宜。
老贾离世时,厂里发了两百多补贴。
后来贾东旭残废,鑑於贾家两代人都为轧钢厂牺牲,厂里在原有三百补贴的基础上,又加了一百五,算是表彰。
这些钱一直掌握在贾张氏手中。
也因此,贾家是院里唯一拥有缝纫机的家庭,那时缝纫机昂贵,票也极为难得。
但儘管家里宽裕,贾张氏出手却极为吝嗇。
“要不...”贾张氏试探性地问,“二十块如何”
“呵呵,张大妈,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吧。”苏建设冷笑,“昨天有人出一百五请我,我还在考虑呢。”说著,他便起身要赶人。
二十块
这是打发叫子吗
这可是办丧事,街上隨便找个厨子都不止这个价!
贾张氏被推至门口,仍不死心地抓著门框:“小苏,小苏!”
“四十!四十总行了吧!”
“哎哟,你这老东西!我的黄梨门框啊!快放手!”苏建设不理会,硬是將她的手掰开。
“小苏,你说,你说个数!”贾张氏急了。
这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!
要是当初肯那一百五,我就能给老贾买块坟地了,何至於把骨灰撒出去!
“小苏,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...”
“停!別卖惨!”苏建设打断她,“我给你算算。”
他开始如数家珍地掰著手指计算:“丧事不用请太多人,就叫上贾大爷的老同事和院里的人。”
“一桌不用算太贵。”
“五块钱一桌,摆个七八桌,一桌算十个人。”
“亲近点的给五六块份子钱。”
“院里的给三四块。”
“您给算算”
面对贾张氏这老顽固,唯有真金白银能打动她。
否则,这老顽固绝不会轻易就范。
说到底,她就是那种不见利益不动手的人。
果然,一听苏建设算起帐来,贾张氏的眼睛立刻像饿狼般闪烁绿光。
“真这么赚钱”
“那当然!我苏建设堂堂七尺男儿,岂会骗你一个老太太!”
苏建设撇撇嘴:“不然,你以为一大爷为何愿意一百五十块请我”
“还不是因为我那出神入化、炉火纯青的手艺!”
“我这手艺,就是金字招牌!”
一旁的楚嫣听得眉开眼笑,她的建设哥確实非同凡响。
而贾张氏心中则嘀咕不断。
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厚脸皮。
哪有这样自夸的。
但一想到苏建设算的那笔帐,贾张氏心头便火热起来。
一场宴席就能赚百多块!
一狠心,贾张氏竖起一根手指:“那我们家出一百吧!”
“老易家是双喜临门,宴席大。”
“我们家就一桩喜事,宴席小些。”
“你看行不”
“也行。”
苏建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