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她笑了起来,伸手捧起一汪温泉水,轻轻淋在路回终光滑的肩头,看着水珠沿着她漂亮的锁骨线条滑落。
“对,现在就好。”她重复着,心满意足。
泡得浑身酥软,两人才从温泉中起身。
穿着舒适的浴衣,在庭院的廊下并排坐下,面前摆着酒店送来的精致茶点和清茶。
远处山峦叠翠,天空澄澈如洗。
曲松十端起茶杯,吹了吹热气,忽然想起什么,语气随意地提起:“对了,我妈妈后来又给我发信息了。”
路回终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,目光落在庭院里的一丛翠竹上,没有接话,只是安静地听着。
“也没什么,”曲松十抿了口茶,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,“我可以解决好的。”
无非是她那个不争气的继弟郑铮上学的事。
大不了给他们一笔钱,然后……再不相欠。
那些话语像温泉水底细微的砂砾,不至于让人疼痛,却始终存在着,提醒着她与那个家之间,那道无法弥合的、名为“索取”的鸿沟。
路回终转过头,看向她。
曲松十正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,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,带着一丝极力掩饰的、与周遭宁静氛围格格不入的落寞。
她没有追问,也没有给出任何轻飘飘的安慰。
只是将自己面前那碟她记得曲松十说过喜欢的、裹着黄豆粉的糯米团子,轻轻推到了她面前。
一个细微的,充满生活气息的动作。
曲松十抬起头,看到那碟点心,微微一怔,随即对上路回终平静却洞悉一切的目光。
那目光仿佛在说:不想说,可以不说。我会一直在这里。
她心头的那些砂砾,仿佛瞬间被这无声的温柔包裹、沉淀。
她拿起一个糯米团子,咬了一口,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。
“好吃。”她笑着说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傍晚的风带着凉意,吹动廊下的风铃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路回终看着重新变得明媚起来的曲松十,端起已经微凉的茶,喝了一口。
曲松十不愿意让她知道具体的事,她就不问。她或许无法轻易抹去原生家庭带给曲松十的伤痕,但她可以用无数个这样的当下,为她构筑一个足够坚固、足够温暖的现在。
夜色渐浓,温泉的热气再次蒸腾起来,将小小的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