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回终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,漾开圈圈暖意的涟漪。
曲松十加快脚步,晚风似乎也不再那么凉,反而带着一种归家的催促。
推开家门,一股鲜香扑面而来。
厨房的灯光下,路回终正端着白瓷盘走出来,盘子里是粉嫩诱人的清蒸虾,旁边放着一小碟姜醋汁。
“回来了?”路回终抬眼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,语气自然得像最寻常的日常,“洗手吃饭。”
“嗯!”曲松十换好鞋,洗了手,雀跃地坐到餐桌前。看着那盘卖相极佳的虾,她有些惊讶,“姐姐,你蒸虾的水平越来越好了!”
路回终夹了一只最大的虾放到她碗里,自己才坐下,语气平淡无波:“步骤简单,控制好时间和火候就行。”
她顿了顿,抬眼看向曲松十,眸色在暖光下显得有些柔和:“比处理‘显存溢出’简单。”
曲松十一怔,随即笑起来,心底那点因为工作挑战而产生的紧绷感,在这句略带冷幽默的比较中悄然松解。
她发现路回终最近这种“冷式幽默”出现的频率变高了,像是在用她独有的方式参与并化解她的压力。
“那是,”曲松十一边熟练地剥虾,一边顺着她的话吐槽,“要是公某些人有这学习能力,也不至于去动歪心思。”
虾肉蘸了点姜醋汁,送入嘴里,鲜甜弹牙,火候确实完美。
路回终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不予置评,只是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。
“原型小组启动顺利吗?” 路回终状似随意地问道,开始剥自己碗里的虾,动作依旧带着职场精英特有的利落感。
“挺顺利的!” 曲松十咽下食物,眼睛亮了起来,“人员精简,目标一致,开会效率很高。程序那边已经指出了同步延迟是关键问题,美术的概念草图也很有感觉……”
她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今天的进展,遇到的困难,以及团队初步的解决方案。
路回终安静地听着,偶尔问一两个切中要害的问题,比如“你们定义的‘可接受延迟阈值’具体是多少毫秒?”或者“用户引导的‘无感知’具体打算如何实现?”
这些问题精准地戳在曲松十思考的关键点上,促使她更清晰地梳理自己的思路。
她发现,向路回终复述一遍,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整理和深化。
“感觉你比之前更适应带领小团队了。” 听完曲松十的阐述,路回终给出评价,语气是客观的陈述,不带过多褒奖,却让曲松十心里一暖。
“可能是因为目标特别明确吧,”曲松十想了想,“而且,我知道你在后面。”
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全,但彼此心照不宣——我知道你会支持我,所以我敢往前冲。
路回终剥虾的动作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她,目光深邃,像是能看进她心底。
她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自己刚刚剥好的、完整的一只虾肉,自然无比地放到了曲松十的碗里。
行胜于言。
“多吃点。”她说。
曲松十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虾肉,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被巨大的甜蜜包裹。
路回终的表达方式总是这样,行动远多于言语,却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量。
饭后,曲松十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。
路回终也没离开,靠在厨房流理台边,拿着平板电脑浏览着工作邮件,偶尔抬眼看看她忙碌的背影。
水流声哗哗,厨房里弥漫着洗涤剂的淡淡清香和一种安宁的氛围。
“同步延迟的问题,”路回终忽然开口,视线仍落在平板上,“可以考虑牺牲一部分非核心数据的绝对一致性,换取响应速度。具体方案,可以让程序组评估一下。”
曲松十关掉水龙头,擦干手,转过身看她:“嗯,我明天早会就跟他们提这个思路。”
她走到路回终身边,很自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