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不到,曲松十在生物钟和隐约的期待中醒来。
房间还是一片昏暗,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极淡的灰蓝色光线。
她侧躺着,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窝在路回终怀里——对方的手臂环着她的腰,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发顶。
她们都已经习惯这个睡觉姿势了。
她小心地调整姿势,想在不吵醒路回终的情况下看看时间,刚一动,环在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。
“醒了?”路回终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,比平时更低几分。
“嗯。”曲松十轻声应道,“姐姐你继续睡,还早。”
路回终却已经睁开了眼睛。
她看了看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天色,又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:“四点五十。该起了。”
“日出是几点?”
“山庄指南上说,这个季节日出大约在五点四十左右。”路回终说着,松开手臂坐起身,“从这儿走到观景台大概二十分钟,我们还有时间洗漱准备。”
她下床,走到窗边拉开一半窗帘。
天光瞬间涌入,是那种黎明前特有的、清冷而纯净的蓝灰色。
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。
曲松十也爬起来,赤脚走到她身边,和她一起看向窗外。山间的空气似乎透过玻璃都能感觉到清新,带着植物和露水的味道。
“真美。”她轻声说。
路回终“嗯”了一声,侧头看她:“去洗漱吧,穿暖和点,山上清晨温度低。”
二十分钟后,两人收拾妥当出门。
曲松十按照路回终的叮嘱穿了件加绒的卫衣和防风外套,路回终自己则是一贯简洁利落的深色大衣。
她们都戴了围巾——曲松十的是姜雨琪去年送的圣诞礼物,暖黄色,上面有可爱的小狗图案;路回终的则是一条质感很好的深灰色羊绒围巾。
山庄还沉浸在黎明前的宁静中,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轻声打扫庭院。她们按照指示牌的指引,沿着石板小径往东侧走。
路越走越陡,渐渐变成了木质的栈道,蜿蜒向上。两侧是茂密的树林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树叶气息。偶尔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鸣叫,更衬得山间幽静。
曲松十走在前头,步伐轻快。路回终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,目光落在她随着步伐晃动的马尾辫上,眼神柔和。
“姐姐,你看!”曲松十忽然停下脚步,指着右侧林间。
路回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几只松鼠正在树枝间跳跃,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晨光中格外醒目。
“它们起得真早。”曲松十小声说,生怕惊扰了这些小生灵。
“动物的生物钟比人类准确。”路回终走到她身边,也放轻了声音。
她们又看了一会儿,才继续向上走。栈道尽头是一个开阔的平台,用原木围栏围起,中央有几张木制长椅。这应该就是观景台了。
平台上已经有三两个早到的住客,都裹着厚外套,安静地等待着。她们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定,面向东方。
此刻的天空已经从深蓝过渡到浅灰,靠近地平线的地方开始泛起鱼肚白。
山间的雾气在晨光中缓缓流动,像轻柔的纱幔覆盖在山谷间。
远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,层层叠叠,由深到浅,延伸到视野尽头。
“冷吗?”路回终低声问。
曲松十摇摇头,但路回终还是伸出手,将她有些凉的手握进自己掌心。
她的手掌温暖干燥,指腹有常年握笔和敲键盘留下的薄茧,蹭在皮肤上,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。
曲松十悄悄回握,手指挤进她的指缝,十指相扣。
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。天空的颜色开始变化,从灰白到浅黄,再到橙粉。
忽然,天际线处出现一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