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晚上,温寻几乎彻夜未眠,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影院门口陆时与那句石破天惊的告白,以及小区楼下他那番郑重其事的解释与承诺。混乱的思绪像一团纠缠的毛线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她才勉强合眼睡了两个多小时,然后便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去书店上班。
她刚到店里没多久,还没完全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,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便准时出现在了门口。陆时与手里提着一个印着知名茶饮店logo的纸袋,里面是好几杯冰镇柠檬茶。他神色如常,仿佛昨夜那个在凌晨街头剖白心迹的人不是他一般,径直走到吧台,将其中一杯特意去冰少糖的柠檬茶放在温寻面前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的声音低沉平稳。
接着,他又将其余的柠檬茶分给店里早班的其他几位同事,人手一杯,笑容温和有礼:“辛苦了。”
同事们早已习惯了这位陆先生的存在,更习惯了他对温寻那份显而易见的特殊关照,以及她们这些“池鱼”因此享受到的各种福利。闲暇时,她们也会挤眉弄眼地打趣温寻:“寻寻,陆先生今天又投喂我们啦!”“陆先生真是贴心,天天准时报道比上班还积极。”
面对同事们的调侃,温寻不再像最初那样急于否认或脸红害羞,只是微微抿唇,含糊地应一声,算是照单全收。这种默认的态度,本身似乎就是一种无声的进展。
然而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对于陆时与那晚正式的告白,温寻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。她依旧每天上班、下班,与他保持着一种比朋友亲近、却又恋人未满的微妙距离。她会接受他的好意,偶尔也会在饭后一起散步,谈论书籍、电影,甚至分享一些生活琐事,但一旦话题稍有触及情感的核心,她便会像受惊的蜗牛,迅速将触角缩回壳内。
陆时与对此似乎并不着急,他依旧每天出现在书店,处理他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。只是,细心如温寻,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同。他那位精英范十足的助理沈阅出入书店的频率明显增高,常常是步履匆匆,附在陆时与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,递上需要紧急签署的文件。视频会议的背景音也变得更加频繁,有时他甚至需要避开人群,在书店外的角落低声而快速地处理事务。
显然,他在杭城滞留的这整整五个月,已经极大地影响了他正常的工作节奏。
助理沈阅又一次抱着一摞文件,风尘仆仆地从京市赶来,在陆时与签字的间隙,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吐槽,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:“老板,京市那边几个元老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联名发邮件催您回去了,沪市予寻那边的新能源项目,对方CEO说如果再见不到您本人,就要考虑重新评估我们的诚意了。”他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整理书架的温寻,语气带着点哀怨,“您这追老板娘的策略……是不是得升级一下了?这都五个月了,我看温小姐那边……好像还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啊?要不……我帮您订束花?或者策划个更隆重的……”
陆时与签字的笔尖一顿,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沈阅一眼,那眼神足以让沈阅把后面所有“不专业”的建议都咽回肚子里。
“做好你分内的事。”陆时与的声音没有波澜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沈阅立刻噤声,恭敬地接过签好的文件,内心却在疯狂呐喊:老板!分内事就是确保集团和资本正常运转啊!您这长期“驻外办公”,我快顶不住了啊!
终于,在这天傍晚,书店即将打烊,其他同事都已下班后,陆时与合上电脑,神色是少有的严肃。他走到正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温寻面前。
“温寻,”他唤她,声音比平时更沉几分,“我需要暂时离开杭城一段时间。”
温寻整理书籍的动作停了下来,抬起头看向他。
“京市和沪市那边积压了太多必须由我亲自处理的事务,不能再拖了。”他解释道,目光专注地看着她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,“我……想问问你,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?去京市,